大米、小米、糯米、玉米、青稞米……普米族人爱米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但这并非是因其族名中带有“米”字,而是因为普米族人与米之间有着极深的历史渊源。
普米族源于我国古代游牧民族氐羌族群,生活在青藏高原东部地区,青海、甘肃、四川一带。13世纪以来,该族群陆续迁入云南定居后,结束了游牧生活,转而从事农耕,兼及畜牧、狩猎和手工业生产。这里的农耕,属于山地农业。他们巧妙地让生土变熟,化草为肥,还特别注重种子的培育和引用,让好种出好粮,好粮出好米。因此,种植稻谷、大麦、燕麦、荞麦、玉米、青稞等粮食作物,让普米族人个个成为农业种植的行家里手。“桌上一粒饭,农民一滴汗”,普米族人也从此形成了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隶属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是我国唯一的普米族自治县。它地处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之门”,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也是滇西旅游环线的主要入口、中心节点和中心驿站。据《中国统计年鉴2021》统计,我国普米族人口为45012人。而该县普米族人口占全国普米族人口的83%。
普米族聚居区除云南外,青海、甘肃、四川等地也有散居。各地普米族有“普英米”“普因米”“普日米”等不同的自称。“普”——普米族语,即“白”;“米”——普米族语,即“人”。他们崇尚白色,以白色象征纯洁、高尚、吉利。米,既是普米族的重要食物,又能体现他们宝贵的民族精神。米的故事在普米族村寨世代相传……
他们不仅将米作为充饥饱腹的食材,而且逐渐有了讲究食物搭配的健康吃法。比如,普米族名菜“腌猪大肠”,是将肠内灌入糯米饭和猪血,或蒸或煮,荤素搭配,营养平衡,香气更足。又比如,成就“米花苦荞头”这道普米族名菜的关键是“制米花”:取小米,清除杂质,淘洗干净、晒干,烧热铁锅,下小米,爆出米花。一盘盘盛开的米花、一个个刚出锅的苦荞麦面饼、一碟碟当地上好的蜂蜜,同时端上餐桌,趁热把面饼捏成圆长条形,先涂抹蜂蜜,再粘匀米花,入口品尝。客人们亲手操作,妙趣横生。很多人边吃边夸:“原料不是单打一,好看好玩又好吃。”此外,普米族还喜欢制作玉米和荞子合成的“牛头饭”、大米和小米合成的“二米饭”、大米和小米和红薯块合成的“金银八宝饭”……
“吃米带点糠,老少都健康。”这是健康饮食谚语,也是普米族人吃米时遵循的原则。告别游牧生活,饮食逐步实现以米面为主的多样化之后,普米族人仍保留了一些古朴的烹调方法,别具特色。他们把拳头大小的石块烧热后,把和好的面粉包在石头上,片刻即可烤熟食用。当粮食脱壳为米又磨为面时,他们不片面追求“精米细面”,而是适当保留在人体肠道内不被消化的植物性物质——食物纤维。这也正符合《吃出健康》书中所倡导的理念:“现代科学研究证明,食物纤维对维持人体健康有很大作用,而不只是食物的残渣。”
走进普米族村寨,不仅能强烈地感受到米有故事、米有意思,也能感受到普米族人与米的深厚情感。农业农村部近日公布的有关数据显示,我国每天要消耗70万吨粮、9.8万吨油、192万吨菜和23万吨肉。满足如此庞大的消费需求,需要装满“米袋子”“油瓶子”“菜篮子”,也就需要多措并举,综合发力,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珍惜粮食,要像普米族人那样,爱米爱到骨子里。
(作者系中国药膳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科普作家协会食品科普创作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