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 苏青 摄 |
2020年11月10日下午,我在北京郊区开会,突然接到同事微信,告知黑龙江省科技馆馆长张成贵不幸因病去世,办公室正抓紧起草唁电发我审核。
此时正值立冬后的第四天,我心中一紧,遂打开车窗透气,一股冷风吹进车里,顿时感到阵阵寒意。噩耗太突然了,令人难以置信,悲伤、哀痛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我与张成贵相识于2017年6月在上海科技馆举办的第五届全国科技馆辅导员大赛全国决赛上。那时,我到任中国科技馆党委书记岗位刚满一个月,对这项新的工作还完全是门外汉,是抱着虚心学习、潜心观摩、广交朋友的心态来参会的。张成贵既是省馆馆长,又是大赛评委,还是总决赛评审组组长,我们自然很快就相识。
赛事第一天午餐间隙,全体评委被请到一个单间就餐,以便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后续赛事。我不明就里,一心只想多认识些人,懵懵懂懂坐到了评委桌席,各位评委都很尴尬。这时,坐在旁边的成贵善意地笑着提醒我:“欢迎苏书记到我们评委专席来指导工作。”我顿时明白过来,赶紧找借口跑到别的房间就餐去了。真诚、侠义、坦率、热情、机智的他,立马给我这个新入行者留下深刻印象。
成贵小我6岁,却是科技馆领域知名专家,近20年来始终奋斗在科技馆一线,为黑龙江省科技馆和全省科普场馆事业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曾连续8年被评为“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学会先进工作者”。他还是“全国科协系统先进工作者”、黑龙江省科协“优秀共产党员”,兼有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学会科技馆专委会副主任、黑龙江省自然科学博物馆协会理事长等社会职务。我在中国科技馆3年多的工作时间里,没少得到他的帮助和支持。
2018年7月,我率队赴黑河市调研中国特色现代科技馆体系建设,成贵以调研专家和东道主双重身份同行。他是大兴安岭地区呼玛县人,对黑河一带非常熟悉,一路给我介绍所到之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让我大开眼界,收获颇丰。参观爱辉知青博物馆后,我将即兴写就的一首感怀诗请他提意见,他对其中的“青春无悔悔何诉?岁月有壑壑谁填?”大为赞赏,令我倍感鼓舞。
考察黑龙江省科技馆时,成贵馆长全程陪同,亲自讲解、汇报。他对各件展品如数家珍,与观众互动的故事信手拈来、娓娓道出,充满感染力。担任馆长8年多来,成贵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团结带领全馆干部职工锐意改革、开拓创新、不断进取,在展览设计、管理运营、打造品牌、拓宽合作等方面都取得丰硕成果,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黑龙江省科技馆自主创新之路, 获得全国科技馆界同行的高度认可。
成贵早在2011年就被查出患有胃癌,2014年复发,先后两次手术,切掉了四分之三的胃。我从认识成贵始,就见他两眼凹陷,极为消瘦,但从没听他讲过自己的病情。2019年9月,我在馆里见到来京参会的他,此时他又旧病复发,消瘦脱形,胃癌已转移,吃饭也困难。我因忙着公干,没顾上多问,安慰了他几句便匆匆离别。谁知这一别,竟成永诀。
2020年9月,我欲率队赴黑龙江对漠河北极体验馆进行验收。该馆由中国科技馆、黑龙江省科技馆、漠河市政府共建而成,这其中也凝聚了成贵馆长的智慧和汗水。9月9日,我打电话给成贵,请他担任验收专家,一同前往。成贵说他已报名参加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学会年会,无法兼顾,但应诺安排好馆里专家参加验收。这是我和成贵的最后一次通话,后来得知,那次年会他也没能成行。
9月下旬,代替成贵参加验收的是他们馆的党委书记德晓龙。在哈尔滨一会合,我忙问德书记成贵的病情,他告诉我情况不乐观,但9月初还见成贵到馆里上班,心态还不错。德书记说:“那天,成贵还专门送我一把漂亮小雨伞,笑着对我说,下雨时你打开车门,只要‘啪’地一声张开雨伞,立马就可以遮风挡雨了。”
从机场前往北极村的路上,看到高速道上“呼玛县”的指示牌,德书记急忙告诉大家:“那就是成贵的老家!”我们大家心里都装着成贵馆长,都盼着他早日康复。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成贵已经病重,正在北京接受手术治疗;术后返回哈尔滨,病情开始恶化,不幸于11月10日上午辞世,年仅53岁。
张成贵馆长为人处世是典范,干事创业是楷模,相信他到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孤单,同样会领军带兵,邀朋聚友,开疆拓土,再谱宏篇。友人溘然长逝,从此阴阳两隔;故人音容笑貌,此刻仿若眼前,填《桃花忆故人》词一首,以表哀悼之意、怀念之情。“入冬惊悉良朋去,悲泪雪花飞絮。往事连翩几许?真义情难叙。//创新开拓成功旅,贵在心同力聚。风范精神笑语,瑶苑新篇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