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岁末的12月29日下午，中关村会展与服务产业联盟主办的“科幻漫谈系列沙龙”如期举行。这次的主题是“科幻×游戏”——“科幻游戏”前途几何？

    参加沙龙讨论者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游戏公司负责人，有游戏策划人员，有技术开发人员，也有热衷于科幻游戏的普通玩家。场面十分热烈，探讨的诸多话题也足够深邃和广博。我以一名科幻作家兼普通玩家的身份参与了这场讨论。

    我本人酷爱游戏，但对科幻游戏却始终不够青睐，更喜欢玩那种写实类的游戏。细究原因，也许是标以“科幻”字样的游戏反倒不能满足我的娱乐需求。在我看来，真正的科幻游戏至少应该满足足够的“科幻”特征，而这些特征具体反映到游戏上，无外乎就是“奇观感”与“故事性”。

    所谓“奇观感”，应该是科幻的经典要素之一——自有科幻文学起就是如此，更不必说科幻影视诞生之后。但实事求是地说，这种奇观感在游戏中很难真正展开。目前有一些射击类游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玩家的这种需求，但相较于我们在科幻电影中体验的那种浩瀚星空式的奇观感自然远不能及。这里的瓶颈其实不是技术性的，而是涉及到成本与设备等一系列非游戏因素，包括对玩家的时间与精力等方面也设置了一定的门槛。确实也有一些电影画面式的游戏，已经制作得至臻完美，与真正的电影不相上下；但不要忘记，游戏毕竟不是电影，玩家与观众的体验期待也绝不相同。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发展方向。

    再就是凭借“故事性”取胜，而这一点也很难做到。科幻游戏中的所谓故事，很难有一个完备的故事线，充其量只能是一个科幻背景。目前某些策略类的游戏，都有一个庞大的未来科幻背景，说实话有些设定相当不错；只不过落实到游戏当中，其科幻内核并没有明显地显现出来，或者说去掉了这些科幻设定的“外皮”，游戏照样可以顺利进行。而我认为的科幻故事性，应该融入到整个游戏当中，即便不是时刻提醒我们正置身于一个科幻场景当中，至少也应该以相关的科幻条件来推动游戏，在一些重要结点依靠科幻因素来决定游戏的走向。

    由此看来，目前很多科幻游戏都没能摆脱“高科技低生活”的局限，玩家只能在一个弱科幻背景下疲于奔命或者打怪升级，真正的科幻感荡然无存。即便是一些以沉浸式体验为标志的虚拟现实游戏也难逃上述命运。所以我对科幻游戏的发展前景并不乐观。

    不过，既然提到了“沉浸式体验”，就不妨展望一下另一个发展方向。我们通常所说的沉浸感，还是那种生理上的沉浸感，说白了就是戴上头盔“舞刀弄枪”或者“跑来跑去”，达不到真正置身其中的沉浸感觉。毕竟要达到那种身临其境物我两忘的状态尚需时日，况且技术上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商业化和大众化；而幻想中的脑机接口更是一种遥远和渺茫的期许。

    这就不得不提到目前被火爆热炒的“元宇宙”了。有关元宇宙的讨论沸沸扬扬，褒贬不一，我们暂且不去判断其中的是是非非。但至少有一点值得关注，那就是一些相关游戏的开发有声有色。给出一个世界，任由玩家去建设，将会极大满足玩家自我构造的梦想。其实类似的游戏已有不少，无论是“网上移民”式地写实性搬迁，还是完全虚拟构架一个世界，都给玩家一种沉浸式的体验。需要注意的是，与上述有关游戏不同，这种沉浸式体验不再局限于生理感受，而无异于一种满足性的“精神沉浸”。也许，这将是未来一段时间科幻游戏的发展方向。   

    （作者系北京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主要从事科幻与科普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