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人”豪言壮语的背后

□ 尹传红

  • 来源:科普时报
  • 作者:
  • 2024-08-16 08:59

大庆油田铁人一口井教育培训基地不简单!因为,它同时还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又先后被评定为国家工业遗产、首批中国石油工业文化遗产。8月11日上午来到这里时,大门外一块巨石上刻写的六个红字最先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也上,无也上”。我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铁人”王进喜那句广被传诵的话语:“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走进基地的会战生产体验区,果然见到了被书写成大标语的那句话,还有同样体现出“铁人精神”的其他名句:“为国分忧、为民族争气”“宁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我寻思,在人们耳熟能详的那些豪言壮语背后,究竟连带着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

时间回溯到64年前。1960年3月25日,王进喜率领1205钻井队来到大庆。在天寒地冻、交通不便、吃住极其困难,以及吊装设备缺乏、水源不足等恶劣条件下,他创造性地组织大家人拉肩扛安钻机、破冰端水抢开钻,仅用了五天零四小时,就打下井深1200米的一口井,创造了当时钻井的最高纪录。

铁人一口井可谓是铁人精神最具象征意义的物证,其附近仍保留着当年的卸车台、钻井架、泥浆池、土油池、值班房、地窝子等遗址与实物。正是在安装钻机绞车上钻台的过程中,王进喜带领大家用钻杆做斜坡,用喊号子的方式鼓舞士气,吼出了一首气吞山河的“铁人诗”: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石油工人干劲大,天大困难也不怕。

关于“上”那句话,确有一番特别的来由。给我们做现场讲解的大庆师范学院教授、《大庆石油会战口述实录》主编陈立勇说,原始版本的“有也上,无也上”,是当年“铁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最初他是在指挥部召开的大会上表态时说的,回到队上他也这么讲,意在激励大家力争实现“3天上千(米),5天打完一口井”,创造全国新纪录。

时任石油工业部部长余秋里听说后大加赞许,这句话连同“铁人”的名声就传得更开了。后来,时任石油工业部副部长孙敬文提出,这样说不太科学,过分夸大了主观能动性的作用。于是领导们几经研究,修改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当时的工作组组长宋振明把领导们的意见向王进喜做了传达,他的话说得比较客气:“看来咱们得把你那‘有也上,无也上’完善一下。你以后不要光说‘有也上,无也上’了,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上?领导们研究改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样更科学。你以后也要这样讲!”

王进喜对此全然接受。不过,没有上过学、自称是“粗人”的他在着急时,仍会把话简化为“有也上,无也上,创造条件上”或者“有也上,无也上,天大困难也要上”。在那个特殊年代,“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流传开后,无疑成了鼓舞士气最有力的一句口号。《工人日报》于1966年初发表的一篇社论评价说:这句话充分体现了大庆人既藐视困难,又重视困难的科学态度。

要说这“铁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石油工业部机关党委于1960年4月10日发出学习毛泽东《实践论》《矛盾论》的决定后,他组织全队学习并提出:“这困难,那困难,国家缺油是最大困难;这矛盾,那矛盾,国家建设等油用是最主要矛盾。”概括得何其精准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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